萌点奇葩的纸胶带

(祝白/白祝/无差)佳期如梦(7)

作者写3K自逆10次,实在站不稳,只能放弃治疗了,抱歉反正正文也是清水无差并没有肉……

强行原著向(其实都是瞎写的)

5000大章,写到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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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后来祝羽弦到底还是离开了,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在他和白永羲在一起做了六年室友之后,祝羽弦还是离开了,没有提前和白永羲提起过,过完春节之后再没回去上课,连同他的东西被一并带走了,仿佛这样一个总是带着笑意又似乎并不那么想笑的少年人从未存在过一般,白永羲站在他们屋子里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上,看着平常堆满祝羽弦那些亮闪闪东西的地方如今干干净净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失望,可一切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一样,祝羽弦从他十岁那年开始,就不再属于这里了。

白永羲又在学堂学习了四年,直到年满十六岁,才回到家中,开始和千秩老人学习管理白家的相关事宜。他那时学习了关于云端乃至奇迹大陆局势的卷宗,其中一册便是关于祝家的,那里边仔细记录了关于祝羽弦的往事,讲祝羽弦刚刚继承家主之时,被族中两支势力以年纪太小为由,架空了权利,名义上是关心少主成长将他送到学堂去学习搭配,实际却是为了让他远离权力核心,无法积聚力量,又讲白家对他此事乃是观望态度,并未参与南境内耗,但用暗手推波助澜,以期炽凰家族内部争斗两败俱伤,卷宗中记录祝羽弦在他决定离开学堂的那个春节突然发难,在族中两脉忙于内斗无心他顾时,联合南境外族势力一举肃清族内含有二心的两支,终于真真正正坐上了祝家家主的位置。

白永羲那时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阅读这些卷宗,放在旁边的茶已早失去了温度,喝起了比热的时候更加苦涩,他的手指修长,点在一行一行简单的文字上,仿佛能看到他从前的室友是如何杀伐果决凌厉还击的。祝羽弦十二岁的时候,彻底肃清了炽凰家族内部的暗流,开始正式与其他三家交手,最开始时总是落于下风,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便游刃有余了,如今无论哪家家主都不得不承认,祝羽弦是个可与他们比肩的敌手。

那样绚烂又精采的人生,大概每个读了的人都会忍不住心折,祝羽弦本就是这样的,眉眼间总是带着笑意,生杀去留都在一念之间,着实是个让人倾慕,他实在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也是和白永羲约定要在云巅之战再相聚的人。可白永羲看着那一行行意气飞扬的记录时,偶尔仍会回想起当年那含着他给妹妹买的糖,默默流眼泪的孩子。

当年旧事随流水,离了当年的小屋,没了当初的约定,白家与祝家向来明争暗斗,暗流汹涌,再相遇时,他们大约也不再是朋友了。

后来白永羲陆陆续续和祝羽弦见过几面,多半是他随着千秩老人一起参加各家家主聚会时见的,说不上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最近几年祝羽弦生的愈发俊朗了,当年的青涩褪去,可爱变成了风流,灵动变成了潇洒,坐在家主位置上,处理起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纷争愈发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总是浅浅的笑着,不动声色的躲过一个又一个陷阱,又在对方松懈时给予凌厉的回击。

那时白永羲还未曾坐上家主的位置,正在荒芜的路上艰难的跋涉着,四周俱是阻力,族中没有人赞同他的想法,亦无人理解他的设计理念,更没人倾听他对白家未来的设想,他一个人与漫漫长夜艰难的走在看不清前路的地方,跌的浑身是血也不曾放弃,那是他十二岁时就定下的决断,再说……白永羲坐在席间,看着他已如凤凰涅槃般算不得友人的友人,当初那个约定,他定然不会失约。

“都说南境祝家善舞,想必祝王也十分善于此道吧,听闻您的母亲当年便是位舞姬?”席间总是这样的,昨日祝羽弦曾从两家名门手中夺了许多利益,因此今日便有人来找场子了,那人话说不客气极了甚至提及了祝羽弦最沉痛的过往,白永羲忍不住看了祝羽弦一眼,祝羽弦连眉头都未曾多皱一下,依然是像往日一般笑着,一双含着情的眼看了过去,好似在等待那人的后文。

“今天兴致正浓,不如祝王可否为我们舞上一曲啊?”那人继续问,他说的极是直白,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摆明了就是来找麻烦的,此刻祝羽弦只要直接拒绝就好了,不过一场闹剧罢了,怎知祝羽弦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是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的确善舞,舞一曲也没什么的。”

他的话说出,做东的白家倒是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此次宴席,是为了几家共同商谈要事的,并未安排歌舞,若是突然有人在席间起舞,当真成何体统!

千秩老人微微皱眉,可祝羽弦话已说出口,他又贵为祝家家主,此时再阻止反倒显得白家小气了。

“此间无有管弦,祝王独舞总有些无聊,在下愿为祝王奏上一曲。”白永羲忽然起身道,这是十二岁一别之后他们第一次说话,白永羲的语气一如往昔,是严肃而正经的,听不出多余的波动来。

“哦?”祝羽弦显得有些意外,他今日在酒席上喝的着实不少,酒到杯干,此刻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眼睛湿漉漉的,他好似认了半天才将终于将白永羲认了出来,笑着说:“那就谢谢你啦。”他说的甚是随意,好像是随便和哪个旁人说话的口吻,却将从不离身的碧玉箫随手递给了白永羲,再自然不过的动作,随即他便站在了旁边的空地上正等着白永羲的乐曲。

白永羲用意千秩老人是知晓的,南地民风奔放,祝王擅长的舞步想想也知晓是什么类型的,若当真没人奏乐引导,指不定此时此刻向来随心所欲的祝王要跳什么呢,若真是什么实在有伤风化的,祝王向来是不在乎的,可白家当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千秩老人和白永羲点了点头,示意他挑首庄严肃穆些的曲子,白永羲示意自己知晓了,站起身来,拿着祝羽弦那把碧玉箫,缓缓吹奏了起来,是一首云京很常见的曲子,却并非庄严肃穆,十分欢乐甜美,讲的是春来南雁归的故事。

这是他第二次看祝羽弦跳舞了,当年他第一次看祝羽弦跳舞的时候是在十二岁,那时祝羽弦还没离开学堂,他们为了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一起去出门寻找设计灵感。

那几日祝羽弦大概是刚解决了什么难题,心情甚是不错,脸上笑容也比往日多些,好似回到了从前一般,他选了百里花海寻找灵感,却迟迟没有决断,只是皱着眉,愣愣的盯着繁花满地。

“大约是太过灿烂夺目了,反而少了些什么。”白永羲也在一旁看着百里花海,轻轻的说。

他和祝羽弦在设计上几乎算得上心灵相通,他天资极高,仰慕他的同学很多,却很少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思路,可祝羽弦却可以轻松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听到白永羲这么说祝羽弦眼睛亮了起来,回头看了看白永羲,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怎么?”白永羲被祝羽弦扯的脚下有些踉跄,惊得花丛中有两只蝴蝶扇动着翅膀翩然起舞,最后落在祝羽弦肩上。

“我觉得你倒是挺适合的,只是要换件素淡些的长袍。”祝羽弦说。有阳光照进他眼里,让祝羽弦的目光看起来明亮又认真,只是上扬的唇角依然带了几分戏谑。

白永羲也懂的他的意思,此地又没有旁人,最后他还是无奈点了点头,从祝羽弦那边寻了一件十分飘逸潇洒的素色长袍,他刚想站到花丛里时又被祝羽弦拉住了手腕。

“你等等。”祝羽弦说,踮起脚,将白永羲束发的发簪抽了下来。

“你……”白永羲一头白色的头发散落,将他带着些冷意的眉眼遮去不少,竟生出了些温柔又脆弱的感觉。

“你这样还挺好看的。”祝羽弦笑着说,最近两年他沉默的时候较多,甚少与白永羲开玩笑,这话竟然就多了点意外的真诚和直接。

“……”白永羲没有防备,一时间竟被他说的不知所措,扭过头去走进了花海中。

繁花灿烂,一个素色的人影立于花海之中,白色长发安静而乖顺的落在身上,从祝羽弦的角度看去只能看清白永羲的小半张侧脸,一如既往的没有笑,大约因为将头发散了开,与平日比几份清雅舒朗,这花海却因花海中那人好似生出了灵性一般,两相映衬说不出的美好。

白永羲见祝羽弦只是呆呆的看着,知晓他大约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并不说话。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祝羽弦,祝羽弦的心思太多,要考虑的事也太多,像这样安静的只思考一件事的时候太过少见,白永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直到夕阳西下,天完全黑了下来,祝羽弦这才回过神来,对白永羲歉然一笑。

“怎么样?”白永羲问他,并不在意自己在花丛中实在站的有些久了。

“今年南境夏日的流行款必然是我设计的衣服了。”祝羽弦笑着说。

“……”难得见祝羽弦这般说话,白永羲没答,却觉得心情好似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白永羲选的寻找灵感的地方。白永羲选在了青山之间,举目望去都是苍翠而古朴的青山,白永羲看着那山峦,也觉得少了什么。

“果然是旁观者清。”祝羽弦随意寻了块山石坐在上边,那地方极为险要,几乎再动一下就要跌落万丈深渊,祝羽弦浑不在意,随意地坐在上边和白永羲一起看着山中景致,笑着说,“既然昨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今日我也帮帮你吧。”他说着便在那山石上跳起了舞来。

那天甚至没有音乐,祝羽弦一个人在一块只要一步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的山石上静静的跳了一支舞,南境祝家善舞,祝羽弦的舞自然是美的,慵懒里有几分不羁,灵动中是多了许多锐意,他那带了些冷冽的锐意好似与这山水格格不入,可又因随性恣意柔和了棱角,好似这山水间,本就该有这样一人似的。白永羲本就在探索将流行设计融入白家古朴的风格中,见那苍劲的青山因祝羽弦的平白多了一抹艳色,心中也有了考量。

他们二人寻了灵感便一起回去了,白永羲的设计图刚刚画好时已到了春节,他本以为这件衣服最后还是要像以前他在学堂里设计的所有衣服一样穿到祝羽弦身上,再在他脸上涂个淑女的妆容站在前边给全班的同学们点评,怎知转年祝羽弦便没来上过课了,一直到他十六岁开始接管白家的事务之前,他都再没见过祝羽弦,也不知祝羽弦的那件本该由他来展示的衣服是否真成了那年南境的销量冠军,可他那件长裙却的的确确名动云京。

那时人们都说白永羲定然是要继承白家家主的,说白永羲的设计风格颇得白家精髓,可白永羲知道,那时他已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注定更加艰难坎坷,可他却认为是他该走的路。

思绪回转,白永羲依然在吹奏着那首曲子,这是他第一次吹祝羽弦的玉箫,玉箫音色极美,是他从前听惯了的声音,祝羽弦的舞也依然是美的,甚至因为年岁增长技艺成熟变得更加绚烂华美,只是白永羲总觉得那舞有些苍白,透过让人迷醉的舞步,他找不到他那位曾经的友人。

一曲结束,祝羽弦对那让他跳舞的淡淡一笑,轻声道:“我祝家向来不以达官贵人为尊,也不以浪客商贾为鄙,兴致到时,一首曲一支舞,随性而为,只是不知这位大人邀我跳舞时想的是什么了?”他好像有点醉了,说完这话,从白永羲手里拿回了玉箫,竟不再停留,踏着月光离开了。

祝家家主向来随心所欲,如此作为倒也没人觉得不对,好在此时事情已商议的差不多了,大家再聚也是无趣,便也跟着散去了。

事情结束之后,白永羲将下人遣散,一人慢慢走在云京的夜色中。清冷的夜风吹在他脸颊上,让他微微打了个寒颤。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白永羲诧异回头,就被一只有些凉意的手握住手腕,拉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另一只同样的凉的手覆在了他的唇上,小声在他耳边说:“噤声。”

那声音太过熟悉,白永羲虽不会武,总有些保命的秘技的,正想将袖口的药粉散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也不再动作,一会儿工夫,好像有人从他们躲藏的角落旁经过,捂着他嘴的人才将他放开,借着月光看去,此刻正向他浅笑的人,正是刚刚分别的祝羽弦。

此刻祝羽弦状态绝算不得好,脸色苍白,披在身上的斗篷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单薄的长袍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白永羲简直觉得有些命运弄人了,南境祝家家主记录在案被暗杀的次数不少,可令他受伤的却着实不多,而他白永羲有幸遇到了两次。

“还真是有缘啊,又被你遇到了。”祝羽弦好似对身上伤口浑不在意,只是浅浅的笑着看着白永羲,甚至向前两步伸手抬起白永羲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说,“许多年不见,有没有想我这个从前的旧友啊?”

白永羲皱眉,他实在不喜欢祝羽弦这样和他说话,和从前他印象中那个人几乎不能重合,他伸手推了推祝羽弦,并未用力。祝羽弦大概是被碰到了伤口,小声抽了口气后退了两步,放开了钳制他的手。

“白兄这是不想在下喽?这当真让我十分神伤啊,我对白兄可是日思夜想呢。”祝羽弦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可白永羲借着月色看得分明,那伤口周围的血迹此刻又晕开了不少,甚至连祝羽弦带在腰间的玉佩此刻都是颤抖的。

“你不必和我绕这些弯子。”白永羲说,随即收敛了眉目,“也不必试探我的态度。你今夜装醉试探谁在暗处害你,和白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你我的关系就依然和从前一样,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他很快理顺了此间关系,最近一直传闻有一股势力要对祝家不利,那时白家尚有其他事宜并未参与其中,今天祝羽弦种种作为应是想试探暗中窥视他之人,只是大概运气有些不好,未曾想到对方竟愿承受反噬之痛也要杀他。

祝羽弦抿着嘴并未答白永羲的话,只是看着他,好像十二岁分别之后第一次看到白永羲一般。

白永羲不知祝羽弦那万般心思此刻又在考量些什么,亦不知祝羽弦到底对他们从前那段情谊如何看待,是当做一段美好的过往珍藏起来,或是只是待价而沽的货物,随时可以用在祝家和白家争斗的天平上,白永羲此刻一点都不想知道祝羽弦的答案,无论对方怎样,他的心意,他总是明了的,他珍惜那段过往,既然此事与白家无关,一切仍与从前一样。

白永羲将厚重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了他向来怕冷的从前的旧友,并未多说话,扭头离开了。

他走了十几步后站定,再回头时,果然那人已消失不见,带着他的衣服,好像当年一样,不说离去也不说再会,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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